Just begun to live - Wuthering Heights（咆哮山庄）#威廉·惠勒William Wyler

经典拍成电影，是什么效果、什么感觉呢？找来1939年 黑白版的电影，除了对导演William Wyler会如何呈现感到好奇，也希望通过阅读和观赏，输入双重记忆。事隔二十几年，数天前重读《咆哮山庄》，对内容竟全然陌生，——记忆被掏空，那感觉真的很“骇人”。《咆哮山庄》的内容，本来应该像其中文译名一样，不容遗忘的呀！

电影的主轴是这样的，Thrush Cross Grange的租户Mr. Lockwood因为暴风雪迷路，只好到邻近阴森的Wuthering Heights来。气氛诡异，主人黑脸、不好客、不礼貌，Mr. Lockwood要求再三，老仆人Joseph才把他带去一间很久没有人住的房间让他过一夜，他听见窗外有声音，一把手抓住他，还看见一张脸，听见Cathy的召唤。毛骨悚然。Joseph和Mr. Heathcliff赶到，Mr. Lockwood说他做了恶梦，却被发狂的Mr. Heathcliff赶走。Mr. Heathcliff对着窗口呼喊，求Cathy再出现。然后他推门而出，走向暴风雨。

女管家Ellen于是向Mr. Lockwood回溯，这里曾经发生的故事。当年，咆哮山庄的老主人Mr. Earnshaw从Liverpool带回一个男孩，取名Heathcliff。他的儿子Hindley对Heathcliff态度恶劣，女儿Cathy却跟Heathcliff玩在一起，两人很投契。尽管被Hindley欺负，Heathcliff跟Cathy在一起，两人有自己的“城堡”，就很快乐。Mr. Earnshaw死后，Hindley成了主人，他对Heathcliff更是欺凌到底。长大后，Cathy叫Heathcliff离开，去寻找更多的财富，回来救她走，Heathcliff不愿意离开她，提议一起走，她不愿意。Cathy被邻居Thrush Cross Grange的Linton家奢华舞会、服装、体态、谈吐等倾倒和吸引住了。Cathy在Linton向她求婚时，跟Ellen倾诉，说离开又回来的Heathcliff还是老样子，跟他在一起，只会降低自己的身份。这些话不小心被Heathcliff听到了，他在暴风雨中离开了咆哮山庄。Cathy接下来的话，他没有听见，她说她不会离开Heathcliff，因为他就是她，她就是他……

一段日子以后，安于婚后生活的Cathy表面上平静幸福，Heathcliff的回来，让她诧然。她不愿意见他，可是Linton因为听见Ellen说他变成Gentleman，竟然要请他进来。果然他从一个粗鲁的男孩变成粗犷但风度翩翩的男人，还买下了咆哮山庄。Linton的妹妹，Issabella对Heathcliff动心，之后主动去找Heathcliff。他看穿她的心意，向她求婚。Cathy反对，认为Heathcliff动机不良，是想复仇。Issabella说那是由于她妒忌自己，而不愿意相信Heathcliff只是想借她靠近Cathy、心里还爱着Cathy。情节急转，婚后的Issabela乞求不到Heathcliff对她看一眼，或接受她的爱。Heathcliff痛恨她的眼睛，太像Linton。Cathy病重，濒临死亡，Linton要求Isabella回去一趟。Heathcliff知道后，赶去见Cathy，适逢Linton去城里找医生。两人抱在一起，Cathy把当时她说的那句Heathcliff没有听见的告白告诉他。Heathcliff求她不要死，她不愿意，就如医生所说，她的病，主要是“a will to die”，——她的意志，她的灵魂，要她去死。她死了，死在Heathcliff的怀里。Heathcliff不放她走，他呼啸，求她的鬼魂不要离开，日夜出没，直到他死去……

多年后，Mr. Lockwood求宿那晚，隔日医生来到，说看见Heathcliff跟一个女人，走在山里。后来却看见只有Heathcliff。他死了。Ellen说，医生看见的是Heathcliff跟Cathy的鬼魂，Mr. Lockwood不相信鬼。事实呢？死了的他俩，“They've only just begun to live”。

先说人物形象吧，Mr.Lockwood给我的反应是，啊，怎么样子这么老？跟阅读的想象差距好大噢！饰演Mr. Heathcliff的Laurence Olivier比想象中更壮一些，皮肤不如想象中黝黑，忧郁的感觉多过小说中魔鬼似的癫狂，展现不了会令人（Isabella）霎时间爱上他的魅力；Mrs Heathcliff不如想象好看，很老，比她的哥哥Linton还老，病态的形象倒一致；饰演Cathy的女主角Merle Oberon优雅、高贵，起初觉得不怎么样，越看越看出味来，开始也觉得她展现不出原著中Cathy个性的复杂，直到她快死那一幕，见到Heathcliff时，她的眼睛从怀疑是梦，到闪烁着亮光，乍惊乍喜乍悲……各种变化，呈现出来，那一刻，把观众引领进她的情绪，才赞叹她的演技精湛，也许是简化的剧情让她没有更多施展的机会吧。Joseph跟我的想象最贴近，但不如原著的形象乖僻令人厌恶；Ellen的形象读小说时没有具体勾勒过；老先生Mr. Earnshaw的形象很讨喜，阅读时没有真正在脑海把他形象化；Hindley也一样，阅读时形象比较模糊，所以无法比较。

情节跟原著有好些更动：最主要的是电影只提及两代人的故事，第三代没有出现。此外，电影没有铺陈Mr. Lockwood看了房里那些笔记、字迹，就遇见Cathy的鬼魂。Cathy小时候，对一来到咆哮山庄的Heathcliff态度就非常友好，只有Hindley对他态度很差。小Cathy呈现不出小说中的个性。电影里Isabella自己找Heathcliff，对他的情感，不是像原著那样由Cathy透露。Heathcliff回来时，Cathy不愿见他，原著也不是这样的。Linton在Cathy快死时，叫Isabella回去一趟，Cathy死在Heathcliff怀里，也跟原著有别。

Heathcliff用手给Hindley踏着上马那一幕，感觉有点狗血，不过是比较鲜明的欺凌方式。场景的转换有一些不大通顺处，比如Cathy跟Linton约会，跟Heathcliff吵架把他气走，然后赶Linton出去，说讨厌他的白皮肤和柔软的手，然后她气自己，撕掉华丽的衣服，旋即在山上，跟Mr. Heathcliff见面，还以为是事后到山上求和，如平日的相处，却原来他已经离开一段时间又回来。

原著的内涵是非常丰富的，除了爱恨情仇，阶级、歧视，还包含了人性的复杂与自相矛盾等。阅读小说，人物的心里刻画是透过情节慢慢酝酿出来的，情节高低起伏，转折不断，电影局限在1小时44分的缘故吧，删除很多细节，铺陈太快，有些部分为了加强效果，显得滑稽，投入不到角色里去感动。比如Heathcliff打了Cathy两巴掌，我笑出来，因为带不出他内心的沉痛，跟小说差距很大。还有打雷暴雨，Cathy跑出去追Mr. Heathcliff那幕，也引人发笑，带不入情绪。

看电影的下半场，比起前半场投入。也许跟阅读金庸小说和看金庸小说改编电影一样吧，沉浸在小说世界的想象，在用电影拍摄成看得见听得到的画面时，空间有了局限，少了震撼，有点败兴。不过，以阴森的气氛呈现一段至死不渝的爱情，带点鬼魅，电影对于没有看过原著的观众，应该是好看和精彩的。电影跟小说本来就是不同形式的艺术，呈现方法当然不一样，而透过小说对人物的想象，也因人而异，没什么好比较的。这只是读后、观后感小记录罢了。

因为小说看的是中文译本，电影看的是英文对白，所以不确定一些对白是取自小说，还是编剧写的。喜欢一些对白。他们说话的对白和语调，感觉有点像看古典戏剧，很好玩。

-There was a strange curse on me, something that kept me from being myself, or at least from being what i wanted to be.
-A cold wind went across my heart just then, a feeling of doom.
-He needs fire in his vein.
-I cant live without my life, i cannot die without my soul.
-to haunt him until he die.
-If i could only hold you till we both dead

（heather-女主角喜欢的花，石南花）

*这部电影获得多项奥斯卡提名。